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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劇的話:關於《在西廂》的劇本

關於《在西廂》的劇本/陳立華


《在西廂》一劇,是繼《戀人絮語》、《水滸傳》、《西遊記》之後,我與林導又一次的合作。但這次劇本的編寫方式,與先前有幾項不同:首先,前幾次的創作劇本,都是我們兩人在一起以「他訂大綱,我口述台詞,助理打字」共同創作出來的,而這次是在討論過後,由我閉關一個月餘寫作完成的;其次,前述的幾部戲,編劇結構可以籠統的簡稱為「拼貼式」的,而這次的劇本有一個統一的故事線、人物及事件,都是依循著一條故事線而浮現並往前發展的;第三,由於導演的堅持,寫作前原訂的編劇大綱比較龐大,寫作完成時的字數多達七萬多字,因為一般舞台劇的演出劇本約三萬多字,以這樣的篇幅,大約是兩部劇的演出量,因此出爐後的原始劇本在經過排練後,演出時勢必將再經過剪輯和修改。演出劇本和原始劇本之間會有多大的差別?在本文書寫時,尚不得而知。因此,以下所談及的劇本,主要是指原始劇本而言。


這次的劇本有三個核心,分別是:與古籍元雜劇《西廂記》的對位關係、對當今時事所進行的社會評議、提出「分身」理論作為自我剖析的創見。而將以上三個核心,統攝於一條女作家編構的愛情(紅娘的異想)故事線 ─ 「當紅娘愛上張生,然後會怎麼樣?」加以推展出來。因此在劇本結構上又劃分為三部曲,分別是:一<我日思夜想的愛情>(編按:即本刊分場表〈在豪門〉);二<在西廂>;三<愛情驅魔人>(編按:即本刊分場表〈在海邊〉)。


在故事的進行上,由第一部<我日思夜想的愛情>貫穿至最後的劇情,是以「剝洋蔥」的方式,逐步呈現出一位有恐婚症,並而企圖悔婚的女作家,從她書寫的作品(小說與博客)內容以及她與自己筆下的人物間奇特的互動模式 ─ 平行論述、爭奪書寫權、背叛、綁架、雙重否定等等,進而被引入第二部<在西廂>的世界中,對當今社會上的許多扭曲現象進行剖析和評議,最後來到第三部<愛情驅魔人>的試煉場,藉由逐一的剝離出「分身」 ─ 將造成每個人之所以會發病的各種「意識形態」來源,一一分解出來並加以對治。最終女作家回到現實生活中,才發覺「事實」與自己的「異想」間,差距原來這麼大。


劇本在架構上,採用了兩項比較奇特的表現手法也值得一提,分別是:第一,類似電影「盜夢空間」(港譯:潛行空間)或「駭客任務」(港譯:廿二世紀殺人網絡)般,觀眾首先看到的(或接受的)並非真實(現實)的人物處境,而只是在一層虛擬的世界中。隨著劇情的進展,細心的觀眾才會赫然驚覺,剛才的劇情,原來是在某人的虛構世界(小說書寫)中,並且,那位寫小說的人(虛擬世界建構者)又處於另一位作者的書寫筆下。像這樣一層一層的虛構世界,在劇本中一共有四層。第二,關於「分身」這個概念,我曾在碩士畢業的創作劇本《惡意》中初次嘗試寫及 ─ 那是個「兩個想搞場一夜情的男女,她和他各自的內在,一共四個人物在舞台上攪和了一整夜,最終卻是把什麼都搞砸了」的悲劇事件;以及後來又在表演工作坊導演的作品《今之昔》(英國品特的劇本)中,也論述過這個概念。這種與自己內在的「分身」對話、以及分身與分身間進行對話的表現形式,後來看到的還有貝克特的名劇《等待戈多》(港譯:等待果陀)以及賴聲川先生的《我和我和他和她》等等,在電影中更是不勝枚舉。但這一次《在西廂》中所運用的「分身」架構邏輯卻是全新的,它的構成邏輯更接近於「平行空間」理論下被「意識形態」垢染後的對應關係,這實為一次大膽且創新的實驗性發明。


誠如阿波羅神殿門樑上的警語 ─ 「認識自己」,這是建構人類一切理性的基礎,但要認識自己又必須以培養「自覺性」為前提。對我來說,《在西廂》就是一部「自覺之書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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